白髮三千,似雪飛瀑,蜿蜒在灰色錦緞之上,煞是惹眼。他的髮質並不細軟,卻也不粗糙,滑順而有彈性,正如其人性格,不亢不卑,進退有度。溫皇捲起一綹白髮搔著他的臉,青年眼睫顫顫,半晌握住那隻捉弄他的手,無奈道:「溫皇前輩,還不睡麼?」

「我看這髮成色不差,給我做支筆如何?」

「莫開玩笑了前輩,俏如來又不是新生的胎兒。」

溫柔的以掌覆蓋對方本就顯得困倦的眼眸,青年在男子額上落下一吻,「睡吧。」

白日的暑氣仍未消散,窗外蛙聲蟲鳴,倒是頗為熱鬧。被吵醒的青年哄睡了男子,卻換自己睡不著了。

怕翻來覆去擾人清夢,他乾脆起身坐到案前,就著明亮如白晝的望月讀點書。

一陣窸窣,他抬眼見獨眠者薄被滑落,裸露了大半背部,光潤的肌膚上綴著點點暗紫,思及是何者的傑作,青年默默紅了臉,想趨前再將薄被蓋上。

待要起身,眼角餘光卻掃到案上的一瓶朱砂,他沉吟了一會兒,拾起自己的髮尾整理,真的以髮作筆,朱砂為色,一筆一畫的在溫皇背上寫下兩字。

溫皇淺眠,俏如來筆觸雖輕,還是將他喚醒,他也不急,只是再度入眠。隔日溫皇起身穿戴時,特意撩起長髮扭頭在鏡前細看,果然是精忠二字。

「這是也要吾像史家人一般精忠報國,還是你簽字畫押抵給吾了呢?」如果溫皇是一紙文書,肯定是坑人的契約。

俏如來溫良一笑:「這叫點油作記號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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