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未光。他準時睜眼,束起長髮,將負重用的金條一束一束綁上腿及手臂,約莫增加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。在門口的水缸舀了一瓢清水漱洗之後,提氣,飛身上竹。

竹枝彈性極佳,他借力上竄,幾個頓點,轉瞬就攀至制高點,而不見掉落一片竹葉。此時薄曦方起,他側耳聽風,知道來人接近。

並不打算等待,他僅三步就將平日隱居的廣大竹林遠遠拋在身後。有如鵬鳥展翼御風而行,他心繫遠方,每日往返數百里就當練功,年過中年,輕功修為竟還能更上層樓,連他都小得意起來。是啊,只是練功,他絕對不是為了要一探誰的生活。

她依舊衣著樸素,甚至破舊,她帶著的那群孩子也是,但是每個孩子看起來都很開心,健健康康的,活潑聰敏。他偷偷把每個孩子的名字都記了起來,每逢過節,每個孩子都有不具名的禮物。只有一刻鐘,他每天都只允許自己看一刻鐘,然後便疾行離去。

身後人沉默的伴他來回,白衫翻飛,大概世上目前也只有他跟得上他的腳步。

「無心會很高興看到你。」

「你知道為什麼。」

一步江湖無盡期,他不敢奢望真有退路。無心性子像他,而他絕對是製造災難的人。

他摘下他的面具。「做啥?」

「替無心看看她爸爸啊,你只有說到她的時候表情最柔和,胞弟。」

「哼。」

於是他協助他解下那些負重物,兩人安安靜靜給彼此打理長髮,吃過他煮的白粥跟他帶來的小菜。告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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